《平庸的邪恶》 思考人性与世界关联
香港爱丽丝剧场实验室与台湾杨景翔演剧团共同创作的舞台剧《平庸的邪恶》,搬演汉娜.鄂兰著作《平凡的邪恶》,冀能透过港台两地的创作冲击,将这廿世纪最复杂的政治讨论投射出更多面向,并回归思考人的本性。
爱丽丝剧场实验室×杨景翔演剧团《平庸的邪恶》
4/26-27 19:30 4/27-28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香港爱丽丝剧场实验室与台湾杨景翔演剧团共同创作的舞台剧《平庸的邪恶》,搬演犹太裔政治理论思想家汉娜.鄂兰(Hannah Arendt)的著作《平凡的邪恶:艾希曼耶路撒冷大审纪实》(Eichmann in Jerusalem:A Report on the Banality of Evil),冀能透过港台两地的创作冲击,将这廿世纪最复杂的政治讨论投射出更多面向,并回归思考人的本性,思考自己与世界的关联。
《平凡的邪恶》一书是汉娜.鄂兰以纳粹战犯阿道夫.艾希曼的审判为实证案例而写成,鄂兰将艾希曼描述为一位不经思考,忠实执行上级命令的办公室罪犯,并抛出一个理论:若社会上的大多数人不思考,将会丧失判断是非与善恶的能力,这样平庸的邪恶将造成集体的疯狂,最终把整个社会推向极致的犯罪。
在导演手法上,香港导演陈恒辉使用后戏剧剧场作为本剧的发想核心,抛弃剧场惯有的剧本为主,将演员、舞台、灯光等元素放在一起共同发展。这一次并没有现成剧本,而是由演员阅读《平凡的邪恶》及其他关於纳粹、希特勒、犹太人的资料后集体创作。台湾导演杨景翔希望由此作品探讨现在台湾国民党政权的转型正义问题,从台湾闽南人及闽南语的方向切入,从日本占领台湾开始到国民政府来台,执政者权力的压制使得人们与自身母语逐渐疏离,也渐渐丧失与自身文化的连结,导致在身分政治上的拉扯而产生自我认同焦虑。
本剧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由爱丽丝剧场实验室开始,以四位角色加入神秘组织「解N会」引入,大会将讨论主题订为「恶」,透过角色的汇报介绍探讨汉娜.鄂兰《平凡的邪恶》一书。第二部分杨景翔演剧团则讲述一对平凡台湾夫妇游览奥斯威辛集中营遗迹,因此回忆起他们作为受难者家属后代经历的白色恐怖时期,他们说起生硬的闽南语,甚至已无法与家乡的阿?聊天,最后两人以牛皮纸蒙头跳舞,纸随著故事发展逐渐变皱,如同权力随著时间在人们身上的刮除与覆写。第三部分则由港台两团演员以不同语言玩游戏,单纯的游戏过程充满感染力,游戏能够让我们从功利至上的日常生活中抽身出来,冀能让我们脱离不思考的惰性之中。
虽然剧中讲述的是历史事件,但历史是会不断重演的,也时常与当下作为相呼应。陈恒辉说:「我看了两次《平凡的邪恶》,在二Ο一四年第一次看的时候,只觉得像是个历史事件,但在二Ο一七年重读时刚好是在香港雨伞革命发生后,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就像现实跟历史结合了;这本书有一个很重要的章节叫做『最黑暗的一章』,叙述有许多犹太人的名单是由犹太人自己提供给纳粹的,是自己出卖自己人,而这几天香港雨伞革命占中九子的审判结果出来,就好像呼应了汉娜.鄂兰『自己人杀自己人』这件事。」
杨景翔表示:「其实现在许多地方的民主是被威胁的,像最近乌克兰有个喜剧演员当选总统,而现在台湾政治多操作网路跟媒体,政治在现今社会反而变成了一种表演平台,没有政见也没关系。在剧场,我们是用一个表演平台说政治话题。」他说:「我希望把这个空间放在我们怎么看自己,重视台湾自己的遗忘、在历史及文化上的遗忘,这种遗忘其实是种灭绝,但人不自知。有点讽刺的安排是剧中这对夫妻是白色恐怖的受难者家属,但现在日常生活却是跟著某种恶行安排下一步,就如同现在台湾社会所发生的。」
不论对香港或台湾来说,有一段时间大众都对於政治冷感。杨景翔说,近年因环境改变,大家开始关心环境、历史及现况,「我们希望可以藉由剧场从以前的历史中研究学习,进而思考未来。期能透过剧场,中断人与日常生活的连结,创造一个思考的空间,让大众对於现在的状况能够立下判断,达成汉娜.鄂兰最重要的理念:『人要有思考、判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