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18

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葉瑪》 深沉探問女性存在價值

文字 張震洲

二Ο一六年，國家兩廳院邀請到希臘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來台執導《酒神的女信徒》；兩年後，再度邀請他與副導演薩瓦斯．史特羅帕斯，匯集台灣劇場優質演員於十一月在國家戲劇院演出《葉瑪》。

二Ο一六年造成轟動的《酒神的女信徒》，國家兩廳院邀請到希臘阿提斯劇院藝術總監、國際戲劇奧林匹克委員會主席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Theodoros Terzopoulos）來台執導；兩年後，再度邀請他與副導演薩瓦斯．史特羅帕斯（Savvas Stroumpos），匯集台灣劇場優質演員於十一月在國家戲劇院演出《葉瑪》。

繼《酒神的女信徒》引起廣大回響，兩廳院隨即邀請導演思考下一次的製作；爾後，導演挑選出《葉瑪》。問起導演為何挑選此劇？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說：「這個問題有點太過狹隘，但我可以分享一個祕密。一九八一年，我曾導過此劇，當時還很年輕，沒有使用過多的布景，利用六十名演員的身體建構整齣戲。我從導這齣戲後發現，這個故事與希臘悲劇有許多關聯性，因此，可以說從此劇開始帶領我走進希臘悲劇的領域。」《葉瑪》對於特爾左布勒斯導演而言，是個特殊的存在，這次演出也是他睽違卅七年後再次執導本劇。

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與薩瓦斯．史特羅帕斯親自來台甄選演員，從眾多報名者中海選出廿多名演員，亦同時邀請《酒神的女信徒》男女主角林子恆、蔡佾玲領銜主演，兩位於今年六月親赴希臘阿提斯劇院參加戲劇研討會並受訓。返台後，兩位主角肩負傳承使命，持續於台灣培訓演員數月，直至八月薩瓦斯．史特羅帕斯抵台後，再繼續由副導演指導排練。此外，本劇二度邀請榮獲葛萊美獎肯定的十鼓擊樂團現場演出，特邀迷火佛拉明哥舞坊團長林耕飾演死神角色，導演更首度嘗試將佛拉明哥舞步融於演出中，將精采呈現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與交融。

西班牙劇作家羅卡，被譽為西班牙文學奇葩，其經典劇作三部曲《血婚》、《葉瑪》、《白納德之屋》皆探討女性面對愛與死亡的難題。「Yerma」在西班牙語中有荒蕪之意，隱喻無法生育的女性。故事描述一心求子卻不可得的葉瑪，在婚姻生活中，面對丈夫的冷落、旁人的眼光，讓她內心備受煎熬。女人天性的渴求，驅使不孕的葉瑪逐漸走向癲狂，當她發現丈夫無法生育時，她將如何行動，擺脫命運的操弄？

在一次訪談中，特爾左布勒斯談到《葉瑪》原著與本次演出的不同，他說：「若單看《葉瑪》的故事，其實整個故事的格局不大，就是一個在村莊裡一對夫妻之間發生的事。但我希望能擴大格局，以葉瑪為中心，反映出整個社會對於女人不孕的壓迫，演出時會有歌隊，歌隊就是代表著一般人民與觀眾對於葉瑪不孕事件的各種角度與批判。我希望藉由演出將此劇本與現今社會有所連結。」

特爾左布勒斯指出，女主角葉瑪不僅僅是想要生育的女人而已，她更象徵往外渴求的慾望，跟大自然親近，她想要跟人們互動，「這就是我為什麼特別著重在以下這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男主角璜所代表的宗教象徵，第二個層面是一個被禁錮在家庭裡的命運，第三個層面是目前歐洲各地也正在崛起的國家主義，以上三個元素構成了法西斯主義的三個大要素。葉瑪就是在其中並與其對抗，不是以政客角色出發，而是以一個女人出發。在世界各地，我們都可以察覺女性受到限制的事情。這次演出也是對劇作家羅卡的致敬。今年是羅卡的一百廿周年誕辰，在世界各地也有各種對羅卡的紀念活動。在這次演出當中，將藉由歌隊呈現來表達對羅卡的致敬，描述當時他被殺害的事件。」

出生於希臘北方的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童年時期接觸到鄉間許多古老的儀式，少年時期熱愛閱讀，深受詹姆斯．喬伊斯及貝克特作品影響，他曾在戲劇大師布萊希特創立、當時由德國著名導演海納．穆勒等人主持的柏林人劇院深造。一九八五年創立阿提斯劇院，旨在研究古希臘悲劇及國際上重要劇場作品。成立至今的廿八年裡，阿提斯劇院在世界各地演出共達一千八百五十場，同時與許多國際上重要藝術節與劇團合作，共同製作不同語言與文化的演出。為推廣特爾左布勒斯導演的理念方法，阿提斯劇院時常與國際上首屈一指的戲劇學院合作，至今已推出三百場工作坊與五十場論壇。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曾於二Ο一三年台灣國際藝術節帶來希臘神話故事《普羅米修斯》，其獨創肢體與聲音能量的表演系統、強化演員內在能量，特殊的演出形式令人驚豔。

十月，《PAR表演藝術》雜誌將推出「遇見大師」系列書籍《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酒神的回歸》，前臺北藝術節藝術總監耿一偉、劇場編導蔡柏璋更大力推薦，本書詳述演員從準備、角色功課到詮釋景觀的成形，邀請演員及觀眾一同踏上進入身體結構深處的旅程，在那個「記憶」所形成的未知景觀裡，試圖重新定義人類的存在。隨書附贈DVD，記錄阿提斯劇院的系統性表演和四十個訓練方法，讓被隱藏的身體與被封閉的能量得以解放，想要研究表演或對戲劇有興趣的朋友們，絕對值得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