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評論
PAR / 第288期 / 2016年12月號
宛如置身天堂的演奏
席夫是以不露痕跡的微小變化,有計畫性地呈現這卅段變奏,讓這長達一小時的樂曲,增加許多小趣味,即使再次反覆詠歎調(Aria)的最後一曲,也不會彈奏得與開始時一樣,猶如帶領聽眾進入神聖、奧秘的旅程,觀看、聆聽感受著音樂帶給我們性靈的啟示,享受著大自然最美好的聲音,這是極有修為與精進的藝術家才能給予觀者的禮物。
PAR / 第287期 / 2016年11月號
餘音繞梁尚飄空
最令人驚豔的,絕對是壓軸的史托克豪森的歌劇《光系列—星期三》中〈人類,聽!Menschen, hört〉,這六位歌手出場時各自托著一顆球,代表一顆小行星,並以公轉的軌道方式移動演唱,將整個音樂廳視為全宇宙,歌手們分站在觀眾席的六個角落,更能近距離聽到他們精采的音樂性及技術性。他們要用歌聲包圍整個宇宙,讓音樂的空間被無限放大,頓時充滿「念天地之悠悠」之寬闊。
PAR / 第287期 / 2016年11月號
未來人類身體的實驗室
放在大趨勢下,就這一點而言,仍然不脫諸多創作者現今對「身體的自然」的探索與重省(相似於「家」主題的常見)。安娜琪選擇的戰場是直接面對科技,創作的投影與記錄的影像反而被賦予相反的功能。而當編舞家以直接面對科技,追尋與建構 Second Body的同時,其實也慢慢地走出人類中心,逐漸步入人類與後人類之間的過渡空間。
PAR / 第285期 / 2016年09月號
浪跡天涯的困頓與反芻
簡麟懿的《囚》呈現簡潔有力的肢體,將動作細膩地切入音樂旋律,頗有禪風意味。田采薇《The Man》融合歐陸劇作裡“Dramaturgy”思維,以非常細微的(subtle)方式表達了兩性主從又壓抑的關係。洪綵希改編自童話的《藍鬍子》則是以概念方式表現人類權力慾望的抽象作品。透過作品,舞者將國外經驗反芻呈現……
PAR / 第285期 / 2016年09月號
夢外之悲
刻意曝露的攝影工作人員、敞露的鏡頭軌道,即時將劇中角色們的行舉,特寫並放映至背幕,並由此時而音聲拼貼、時而影像與真實分離,調度上可將劇場空間中分處兩端的行為並置在同一畫面,擁抱成為最疏遠的距離,暴力與乖戾,卻有了最逼視內在視角的手術刀般的殘酷。
PAR / 第284期 / 2016年08月號
好一場認同、情欲與政治的走私!
不過值得尋思的是,《服》劇沒有耽溺在無限膨脹的性別議題裡,也沒有對政治現實和性別議題的強力批判。演員儀式性的換裝扮演,走位於四平八穩的舞台設計和布局,讓整齣戲的視覺氛圍顯現某種商業性、或說中產階級的氣質。我無意評價這種氣質的優劣是非,而是覺得這樣的製作格局值得玩味;它一方面滿足了部分觀眾對製作的期待,似乎也證明了中型製作的最高格局——或能盡到最大的能力。
PAR / 第284期 / 2016年08月號
入戲與出戲的瞬間
大部分時間被設定為舞台背景的合唱團亦有許多精緻的呈現,除了配合劇情轉身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或不存在之外,例如第一幕的飲酒場景裡,位於「台後」的合唱團員配合「台上」的主要角色紛紛拿起鋼杯互敬,打破兩個空間的界限,顯得頗為「入戲」。但是黑壓壓的眾人一手持杯一手捧譜的畫面,也有種錯置感,觀眾席間笑聲微微鵲起,整體又有「出戲」之效。
PAR / 第283期 / 2016年07月號
演出平實順暢 美中看見不足
所有歌者中,能夠喚起我充分感動的,是飾唱阿弗雷多父親捷爾蒙的國內男中音巫白玉璽。他的歌唱除了共鳴充分,韻律感甚佳,還能層層進逼地去營造具有張力的戲劇性。難得的是,上述男、女主角歌唱上一些不足的地方,都成了巫白玉璽的優點:他出色、生動的獨唱、重唱,或許讓聽眾們驚覺:原來威爾第苦心經營的父親角色,不只不是配角,而是三位主角之一!
PAR / 第283期 / 2016年07月號
在臉書的塗鴉牆之外
林素蓮的《福吉三街》與陳拜兒的《Dear Vuvu半個阿嬤》,兩支舞作乍看之下都是讓人會感到開心、熱鬧的舞作,無論舞者源於自身生命印記而發的作動,抑或順著舞者的記憶、情緒與感覺而組合的音樂,編舞家都更像是一位編輯,經由與舞者群體互相挖掘、回饋的過程,編輯出一份召喚記憶、編織人際交往、以差異為前提的生命敘說式舞蹈文本。
PAR / 第282期 / 2016年06月號
家的況味與範圍的延伸
三個劇本中,標題直接以「家」入味的《拼裝家族》,卻是最嚐不出「家」的況味,究竟為何?問題在於表面上最政治正確來探討「他們不是一家人,卻有著一家人的情感聯繫和底蘊」(節目單〈編劇的話〉),卻提不出那麼到底「家」是什麼?編劇服膺在外界主流價值所形塑「家」的構成元素,卻無法對於這樣的「家」提出反證,去說服觀眾往往最陌生的人,反而比自己的家人更為親近。